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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学文化70岁写下万字回忆录|三明治
发布时间: 2024-02-15作者: 成功案例来源: 成功案例

  在我的印象中,四姑妈就像每一个人都会有的那位女性长辈,永远在为你担心,永远觉得你吃不饱。以前她会亲手和面、剁馅、包够全家吃一冬天的葫芦包子,然后跨越一整个中国寄到我们家。

  她总说自己只上过小学,文化水平低。但几年前,她亲笔完成了一本自己的回忆录。

  读她的回忆录,我数次控制不住眼泪。我看到了她,看到作为一个女孩、一位女性的她。她的爱与恨、快乐与痛苦、妥协与愤怒,一切都是有真凭实据的,这些感受都是真真切切的。

  《秋园》一书的序中,作者女儿写下的这段话,我想也同样适用于四姑妈。“外婆、妈妈这些被放逐到社会底层的人们,在命运面前显得这么渺小无力,仿佛随时会被揉碎。然而,人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柔韧,她们永远都不可能被彻底毁掉。当之骅——我的妈妈——在晚年拿起笔回首自己的一生,真正的救赎方才开始。”

  所以我将她的回忆录整理了出来,我希望她的文字、她对她人生的叙述可以被看到。我知道这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故事,不同时代、不同背景的女性们都能从中找到共鸣。我想让她知道,她从未孤单。

  2015年9月,三姐回老家,由五妹组织家里人聚餐。我们在餐桌上闲聊,三姐夫突然对我说:“你应该写个回忆录。”我愣了一下,心想:“我会写吗?我只有小学文化,写出来就成了记流水账。”

  几个月过去,有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凌晨4、5点。从小时候到那天,每个阶段、每一件事,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样一一呈现。因为三姐夫的这句话,我大胆地做了决定:写!

  我也担心!写出来的东西肯定是让家里人看的,还可能会被更多人看到。那时,我会被讥笑吗?

  首先声明:我是文革时期的小学生水平。二十岁左右,看过一本小说,字数不多。有个叫高玉宝的作家,小学还未念完,却写出了国人都知道的书:《周扒皮的故事》。这是他写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我写不了书,但也经历、目睹了不少事,我也可以试着写回忆录。

  从我第一次记事起,我们的大大(爸爸)套了一辆牛车,上面坐着有二姐、三姐,妈妈怀里抱着大弟,还有队上的邻居小男孩。

  第一次看见那么多人,我手里拿着甜饼边吃边看,走着、走着离开了家人的视线。正东张西望时,二姐气呼呼地向我跑过来:“我们都把你找‘死’了,原来在这呢!”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拍了一下,我手里的甜饼就掉地上了,我哭喊着:“我的油糕掉了!油糕掉了!”二姐说:“下次再来捡”。我边哭边走说:“下次别人捡走了。”

  1960年开始的连续三年自然灾害,人们都很饥饿,每天早饭通常是少量的小黄米掺着甜菜或野菜,汤稀稀的。

  午饭,锅里还能见到少许面条、小米、甜菜。我们家打回来的午饭,都是让大弟第一个舀,他舀完后,其他孩子才能舀。

  我和大弟打架是家常便饭,亲戚们都知道。我们把炕中间的木柱子当作“分界线”,谁都不能越过,不然各自手里拿着棍子就“开战了”。妈妈骂我“丫头家的,拿个棍子像啥。”

  大哥从小体弱多病,也是家里的保护对象。偶尔我也和大哥打架、吵架。如果被妈妈看到,会把我俩都骂一顿,但被骂得最多的还是我。

  唉!我上有姐姐、哥哥,下有弟弟、妹妹,夹在中间没人疼、没人爱、好伤感呀!

  1972年春,三姐把我们全家搬迁到乌鲁木齐市里。我们开始在三队参加劳动,队上给我们家批了一块宅基地,大姐夫又找了他厂里的人给我们家帮忙盖房子,不久我们全家就住进去了。

  在三队下地干活,队上下乡的学生多,我经常跟她们玩。我们全家来到三队,有少数人不服气,说话不友好,有时刁难。干活时,想方设法找事。我只有老实干活,让大多数人认可我。

  1975年,我在菜地里干了2、3年后被派到油库去榨油。在这期间,老爹给我提了件婚事,说赵家儿子赵毅长大了,现在正在部队,有出息了,也懂礼貌。

  但这事我不同意,对老爹说:“他们家六十年代逃荒来到新疆,由县里安插到我们村。一开始没地方住,是我们家给腾出来一间小房子供他们家住一年多。但他们家不仅连起码的感恩都没有,运动期间还作为队上的积极分子带头辱骂你,你忘了吗?”

  老爹说:“运动么,过去就算了”。大大给我做思想工作长达1-2个月,我想:“老爹看准的人不会错,最后就答应了。”

  七十年代,流行找对象有“三块钢板”:党员、军人、贫下中农。正好赵毅“合乎条件”,他个子高,长得挺精神,也确实吸引了我。

  有一天,我从地里回来,一进门发现赵毅来了,老爹亲自给他讲了这件婚事,之后他看的我表情都不一样了。后来我又见过他几次,也没说上几句话。我压根就不懂要说什么,傻呵呵的。

  1976年,三姐夫突然来找我,说市委招干部,让我赶紧去公社面试。我马上洗了脸、擦了油,换了身干净衣服,姐夫骑自行车把我带到公社面试。面试时间并不长,家人们和我都担心能否通过。

  几个月后,三姐高兴地来通知我,“通过了!6月13号去报到,先在市干校学习。” 这次一共招了60名,分六个班,我是一班的成员。组织部领导安排新招来的学员上午学习,下午劳动,劳动内容是挖沙子、筛沙子。

  三个月干校学习结束后,我与其他三人被分到矿区政府。9月中旬,矿区派车来接我们。我们站在大卡车上,一路颠簸。黄土飞扬,满嘴沙子,四个人表情都怪怪的。我们一路上询向司机:“快到了没有?”他都回答:“快到了,快到了!”每次回答完后,车又往前行驶1小时。等我们终于看到路牌了,司机又说:“再往里走1个小时就到了!”

  快到目的地时,我老远看见一群白猪卧在戈壁滩上,就跟带队人说:“前面一群猪,白色的占大多数,又大又多。”带队人说:“你仔细看,是白色石头。”我不好意思地说:“这里的石头咋这么大,猛一看,线小时后,终于到了,我们的脸吹得僵硬,一个个像只土猴。我扫了眼矿区,好荒凉,两边的山很高,却不长一根草。区领导把我们安顿好,过了几天,2人分到公安局;2人留在区政府:一个在民政科,我被分到行政办干打字工作。

  一个月后,我开始拿工资了,39元钱,很兴奋。一年后转正了,可以拿到51元!我有时给家里寄去20元。

  1977年,老爹张罗我和赵毅结婚。婚礼前一天,大姐带了个朋友来家里,说“准备得太简单了”,他就大发脾气,撕掉家里布置的拉花,到处摔东西,这也是之后暴力的开始。婚礼结束几天后,我们各自回单位上班。他给我来过几封信,字里行间都是冷言冷语。

  1978年赵毅来信说准备复员,让我们家想办法给他找工作。我给大姐说:“我们已是夫妻了,帮帮他吧!”大姐求朋友,把他安置到厂里工作。 又过了一年我怀孕了,年轻啥也不懂,颠簸了60公里路参加区上劳动。在车上时就已经肚子疼,半夜大出血,第一次怀孕就这样流产了。

  我在家休息半个月左右,又回去矿区上班,隔几个月才回来一趟。多次我到家后,发现家里有一位他单位的女性。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赵毅生活作风不检点。我和他吵过,他总是狡辩,反而说我小心眼。

  那时候我想过很多,真想早点解除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但那个年代呀!世俗对女人有偏见,不管谁的错。一旦离婚了,戳的都是女人背梁骨。我不想背这个“名声”,我的内心很苦,很守旧,很传统。于是我盼望着有个孩子,赵毅对我的态度可能有所转变,我们的关系会好些。

  1980年我又怀孕了,这已是第三胎。检查后医生说:“情况不太好,随时都有流产的可能,一定要马上住院。”为了确认和保证孩子再不要有意外,我在医院住了40多天,出院后在家卧床休息了三个月,直挺挺地躺了几个月。一共在家休养了五个多月,我才回单位上班。

  在我住院期间,赵毅他可是受苦了。那时候没有交通工具,连辆自行车都没有。医院离家很远,需要走一个小时才能到。他按时给我做饭、送饭,又忙着上班,每天睡眠不够,明显变黑变瘦了。到了医院,他不敢坐下休息,拿起拖把在病房拖地,说是一坐下就睡着了。

  我暗自想:“孩子以后大点了,让赵毅多休息,家里的活我全干。”我是农村出生长大的,不怕干活。

  孩子出生3个月之后,我们丈夫妻子的关系平静了许多,很少吵架。孩子5-6个月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很是招人喜爱。赵每天下班回来抱着孩子左邻右舍显摆。好几个都是他单位的同龄孩子,互相抢着各自的孩子比个头,说我家的个头大,手指头也长。赵每次抱回来就美滋滋地向我炫耀。

  但好景不长,孩子到4、5岁的时候。赵毅单位调来了一位女职工。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我预感到他在外面有女人了。赵毅开始挑剔我,嫌做饭不好。我们开始吵架,他说我是“小心眼”“无事生非”“小市民”。孩子管得也少了,家里不干一点活。液化气没有了,让他去换,他竟然说:“男女都一样,凭什么只有男人换气。”我家住五楼,经常是我自己扛着液化气罐骑上自行车去换气,有时和孩子用棒子抬。

  孩子因为我们之间频繁吵架打架,性格都被吓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有几次在孩子面前,赵毅把我的头按在卫生间的便池里,孩子吓得直哭!孩子哭着大声说:“你把我妈放开嘛”!他大吼孩子:“滚开,再到跟前来连你一块掐死。”

  还有一次打架,孩子跑到阳台,找一根小棍子递给我。事后,孩子单独对我说:“妈妈!你以后不要骂爸爸了,你骂他,他就要打你,你打不过他,我长大了打我爸爸。”

  有一次我去“女工会办”把他告了,结果他下班回来更疯狂了,就像《动物世界》里的狼一样,眼睛布满血丝,不仅扬言要把我们全家都杀了,还说也会把儿子杀掉,省得以后孩子长大了被说是杀人犯的孩子。

  我很痛苦,思来想去,如果离婚,孩子无论随他或者是随我,都会给孩子带来心灵上的创伤。把孩子给他,我实在不放心。我总想挽救这个家,不管怎样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假如不是为了孩子,我早一走了之。

  为了保全家庭,我可以原谅他。因为孩子喜欢他,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只要他在生活作风上改邪归正,我愿意牺牲自己。但现实不是我想的这样简单。

  我好几次下班回来,孩子生病了,身体蜷缩在床上哭,胃疼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孩子发高烧的时候,我推上自行车去医院,一手按着孩子,一手还要抓把手推车,赵毅在哪儿?我的心渐渐凉透了。

  他从不为自己的过错忏悔。他把我的忍让想歪了,觉得好欺负,认为我怕跟他离婚。几次吵完后,他扬言要把我制服,完全服从于他。一天,他试探我,又提出去民政局协议离婚,我说哪天都行。他果真把表拿回来了,让我签字。他太高估自己、低估了我。他没有想到我很干脆地签了字。

  1989年的夏天,我们终于在民政局办理了协议离婚。那年孩子8岁,我问他:“我要和你爸爸离婚了,你知道啥意思吗?”孩子说:“知道,就是各走各的路,我长大了可不离婚!”

  之后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他经常趁我不在家时,偷偷进来搞破坏,在床上、衣服上插针。有一次我上午在单位劳动后,回家把衣服换掉,放进洗衣机里。晚上拧衣服时,手指被针扎破出血。当时我气得手都颤抖,嗓子却哽咽了。

  事后,我对姐姐讲,她不相信,说是我可能用完针忘了,别在衣服上了。上班的衣服还能补着穿吗?我活了几十年最大的优点从不对任何人说谎话,实事求是。我经常躺在床上哭,又不能对外人讲,谁相信呀!连家人都怀疑,我向谁诉苦去?他很善于伪装,很会演戏!外界不了解他的人还说他的好呢!他是一个十足的双面人。

  在单位也有很关心我的同事、朋友,但她们说:“就让他回来吧!那么可爱的儿子,一家三口多好!”还说:“男同志就那样,只要把工资拿回来,其它的都可以原谅。”

  孩子也想他,有时赵毅过来看孩子作业,孩子就不让他走。一天,赵毅委托他的朋友说和,让他回来:“给他个机会,男人嘛,很要面子,他吃上一次亏,以后会改的。”于是我们商议好,他专管孩子,我专做家务。

  办理好复婚手续,从民政科出来的路上,我万没想到赵毅竟嘲笑我,说你不感觉自己丢人显眼嘛?

  后来,他又带着那个女人去内地玩。那几天他想把我蒙混过去,说:“最近我要回趟乡下,帮家里干点活。”我请假去了趟乡下他家。他家人说:“几个月都没有回来了,都盼他回来看看他爹的身体健康情况。”

  我临走时,他妈劝我说:“再不要离婚了,女人家背个‘离婚’名声不好听,他年龄大了就‘安分’了,不跑了。”

  破镜重圆,没有给我带来家庭的安宁。破镜能重圆吗?打烂的镜子拼合在一起,七横八竖的印子留下了痕迹,照自己的五官都不完整,何况重新走在一起过日子。

  我太后悔了,当年也懵了,为何需要复婚?好不容易套在头上的“枷锁”解脱了,结果又套上了,自己给自己“紧箍咒”。从来没考虑过自己,光想着家里孩子有个父亲就行。我心灰意冷,再不像以往那样跟他大吵。我的决心已定,必须要离婚!

  去法院的前一天(已接到法院通知),他让我再冷静考虑一下。我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我从未得到过你对我的爱。在经济上,你供养外面的女人,在家里,你不愿付出,干家务活。你留给我的只有痛苦。”

  他厚颜地说,是我没本事管住他,他出轨5、6年了,我像傻瓜一样都没发现。我损他:“你是一头‘野驴’,哪个女人也无法用‘铁链子’栓住你。”

  1991年,儿子10岁了,家里从1986年开始,吵闹声伴随着他的童年。一天,儿子说:“家里太安静了。”我的心里惶恐不安,两个人的家静得犹如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我可以看到儿子明显的变化:蔫了、不活泼、说话更少了。大人无所谓,谁离了谁,照活,惨的是孩子成了牺牲品。我的自理能力很强,这些压不垮我。只希望孩子能感到他的老爸没走多远,偶尔能来看看他,孩子也能有一点心灵安慰。

  很快,赵毅步入了第二段婚姻,且继续和那个女人有染。在我身上发生的,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在劫难逃,但她比我有胆量、有志气,文化也高,伶牙俐齿。这段婚姻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段婚姻失败之后,赵毅又厚着脸皮回来找我。每天借口看孩子的作业,口气是命令式的,要我再次考虑。他决定要回来,让我容纳他的一切,说是为了孩子。他的心眼我太了解了,外面照跑,家得要。他不是爱我,悔过自新才想回来,而是想让别人看,他何时都可以回来,家照在。

  赵毅希望我和他扯着嗓子对吵,那样他就觉得还有一丝希望。他连续跑了半个月之久,感到绝望,伎俩也用完了。最后他低俗的品质还是暴露出来,说:“你长得也就那样,除了我要,谁要你呢?”我也不客气地甩给他一句话:“我从来就没爱过你。”

  赵毅后来步入第三段婚姻,结果八、九年的婚姻,因为妻子得癌症去世又结束了。很快他又步入第四段婚姻,终于收敛,跑不动了,这段感情一直维持到现在。

  上班期间,同事、朋友也劝我找一个适合我的人。我对她们说了原因:“找个搭伴过日子的人并不难,但也不愿意凑合,属于我的另一半在‘大海’里。”就像砸开的核桃放在一大堆里,重新找回原有的另一半合缝在一起是件不容易的事。姐姐们也劝我,给我介绍伴侣,说是年轻时是夫妻,老了是个伴,互相照顾。

  退休后我的兴趣爱好一阵接着一阵,先是突然想学英语,买了几本《儿童英语》的书及录音带,跟着反复地读,会了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还学了一些儿童唱的英文歌。自娱自乐地在家唱。人们常说“老小孩、老小孩”,可能就是我这样的吧!

  有一次去公园的树林里吹,引来了两只尾巴长长的黑白相间的小鸟。过了一会,听见头顶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抬头一看又多了几只鸟,一共五、六只呢。我的笛声引来了小鸟,我可乐极了!之后我又想学口琴,能勉强吹出简单的歌曲和喜欢的歌。

  我不跳广场舞,不打麻将、不玩牌。除了做家务,喜欢散步。晚间必看电视,玩手机,很少在外面吃饭。我的厨艺不错,基本上北方人的饮食都会做,当地的拉条子,红烧大肉、鱼,各种汤饭,美味可口。

  每两年出去旅游,内地的几个大城市去过,新、马、泰、港、澳、台玩过,山山、水水的景色也见识了。有的老人卧床在家,连楼下小区也很难出门。相比之下,我很知足了。我享受过的生活,对于无法出门的老人而言是多么大的奢望啊!

  今年我过了七十周岁,在保护现有身体健康情况的前提下,继续出门旅游,到走不动为止,我也没有遗憾了。

  我的回忆录就写到这儿。我上学少,写的过程中,难免文字、语言上,也许会出现错字、错句,请谅解!值得一提的是:全部是事实,没有水分。请朋友们耐心看完,给我回信息点评哈!鼓励鼓励!活到老、学到老。

  这部回忆录原稿有2万4千多字,编辑建议只摘抄回忆录中关于姑妈婚姻的部分,但其实她的人生远远不只有这一个部分。

  从饥饿的童年和半路夭折的求学之路中能够正常的看到那一代人一同生活的痕迹和社会的集体记忆。她笔下的家人们在面对生活的困难时展现出的无私和团结也让我深深地被亲情的爱和人性的善所感动。

  这些故事让我认识到大人们不是生来就是“大人”,他/她们和我一样也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也是跌跌撞撞不断地摸索着如何长大、如何过好自己生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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